苏玛丽啦啦啦

或许不相识会更美。

只有离开故乡的人才能分辨出这种气味。

我说的故乡,只指杭州。

期末前最后一天,清晨不寐,推窗见万物蒙着薄薄一层湿气,似雾似雨,用寒霜冻过的雨声水气。重庆冬日惯常如此,偶尔与杭州相似。这气味我曾在垂露的松枝、杉树围绕的冬湖、溪底沉着的落梅处嗅见。在家里起床时,贴着大红窗花凝着白茫茫一层水汽的窗也有这种味道。其实应该是一个味道,只不过学校地上没有绵绵一层枯败松针可以踏过。西南少松柏,竹子似乎也长不好,但多腊梅,一捆一捆地搁在街边、挑在肩上卖,枝干姿态天然拙稚,直直地往外刺,幽香动人。

其实平日里没有那么思念,每逢佳节和近乡将归时才会被故乡的气味环绕。前者显孤僻,后者实可笑,总而言之是个古怪薄情人。母亲做的鸡汤面不加辣嫌寡淡,牛油锅才能大快朵颐。胃口既变,何事不可变。离乡便是一个新人在一个新地方,一切都是新的,所有过去都可以被轻轻地擦去。恍然有不知归处也不知去向的惶惑战栗,此身孑然又生天地间。

但梦境最深处不是重庆的山峦白雾缭绕、道路曲折环旋,是一片波光,轻轻地摇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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